第(3/3)页 “去年的吴楚之乱,应该也让魏其侯和丞相之间,积攒下了些许交情。” “按理来说,魏其侯今日出现在北营,本该是出于和袁盎一样的目的。” “——牵线搭桥,从中说和,让我和丞相冰释前嫌。” “无论从窦氏外戚的身份,还是‘太子太傅’的职务来看,这都说得通。” “只不过······” 话说一半,便见刘胜颇有些烦闷的止住话头,又深吸一口气; 烦躁至极,也顾不上什么礼数,只大咧咧抬起手,将衣襟使劲扯开了些。 感觉心中烦闷稍散去了些,再深吸一口气,刘胜才终于将面上阴郁之色,竭力敛回大半。 而当刘胜道出那未尽之语时,天子启的目光中,却是悄然涌上些许阴戾······ “魏其侯担任太子詹事期间,父皇、皇祖母就曾明示:将来肯定会将魏其侯,任命为太子太傅;” “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魏其侯也一直认为:在自己成为太子太傅之后,成为储君太子、成为自己学生的,会是大哥。” “——吴楚之乱结束,魏其侯班师回朝之后,也曾因为这件事闹过别扭。” “虽然最终,皇祖母出面,严厉训斥了魏其侯,让魏其侯打消了念头,但在心里,魏其侯未必就真的放下了大哥。” ··· “儿臣只敢说:如果今天出现在北营的,是儿臣的表叔窦婴,那或许是和袁盎一样——好心办了坏事。” “但如果今天,出现在北营中军大帐的,是太子太傅窦婴、魏其侯窦婴······” “——儿臣,说不准。” “今日,魏其侯究竟是想要‘牵线搭桥,从中说和’,还是审时度势,想要争取帮丞相一把······” “儿臣认为:不得不防。” 毫不迟疑的道出最后这‘不得不防’四个字,刘胜终是神情庄重的坐直了身; 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,正玩味打量着自己的天子启,刘胜的面容上,看不出丝毫不安。 就好像一切,都是理所当然。 就好像在这人世间,‘表叔’,本应该被‘表侄’怀疑······ “emmm~” “朕怎么记得~” “前年还是去年?” “——是谁~说朕无情无义、刻薄寡恩;” “就连自己的母亲、弟弟,都能欺瞒、算计来着?” “唔······” “怎么想不起来了呢······” “你记得这话,是谁说的吗?” 满是戏谑的一番话,只惹得刘胜不由稍一愣; 略有些疑惑的抬起头,见面前的天子启,正满是玩味的上下打量着自己? 再一回味天子启方才的话语,反应过来之后,刘胜也不由摇头失笑。 “是父皇教得好。” “父皇教得好,儿臣自然也就学得快······” 这一次,刘胜倒是难得没有再嘴臭。 见刘胜大方承认,天子启也随之露出一个‘成功扳回一局’的得意笑容。 先前低沉的氛围,也在父子二人这一问一答之间,便悄然趋于轻松。 “丞相呢?” “丞相这么做,是出于什么目的?” “朕,又该如何应对?” 见天子启又问起周亚夫的处置意见,刘胜却并没有像先前,天子启问起袁盎、窦婴二人时那般,流露出皱眉沉思的神容。 只稍一措辞,便想都不想的回答道:“丞相,曾经受到先帝的厚待;” “但说好听点,是厚待,若是说的难听的,那便是放纵。” “尤其是当年,先帝细柳阅兵一事,非但没有为周亚夫招来灾祸,反而让周亚夫名声大噪之后,周亚夫,早已经有些得意忘形······” ··· “先帝驾崩时,又曾交代父皇:事有轻重缓急,可由周亚夫为将。” “——先帝临终前的这个嘱托,几乎可以称之为‘托孤’了;” “这,更是让周亚夫自视甚高。” “去年的吴楚之乱,周亚夫也确实不辱使命,三月而平吴楚之乱,名震天下。” “但也正是这泼天大功,让周亚夫彻底忘记了自己‘人臣’的身份,开始以‘先帝遗命之臣’的身份,对册立储君的事指手画脚。” ··· “周亚夫该如何处置,儿臣不知。” “只是无论如何处置,父皇都不能以今天的事,来作为周亚夫的罪名。” “——处置周亚夫,一定要以朝局稳定为前提;” “最好,是让周亚夫主动请辞,先从丞相的位置下来再说。” ··· “至于具体怎么做~” “嘿嘿;” “——倒是很期待父皇,给儿臣做个示范了······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