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9章 一切,就要见分晓了···-《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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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子启新元四年的冬天,过的似乎比往年都更快了些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大计,让整个朝堂,都忙于审查地方呈上来的田、户、口数据;

    又或许是因为大朝仪之后,整个长安,都被‘粮价鼎沸’的忧虑所笼罩。

    ——除了忙于审计的朝堂有司,以及焦急等待结果的郡县计吏,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了关中的粮价上。

    按照往年的惯例,关中的粮价,是以长安城的米价作为参考的。

    比如天子启新元元年,春二月下旬,长安两市的米铺率先打出了‘米石五十五钱’的价格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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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随后,关中各地次序跟进,将粮食价格定在了四十七钱到五十二钱每石之间。

    前年、去年的情况也差不多——长安粮价在五十钱-六十钱之间波动,关中各地则在四十五钱-五十五钱之间浮动。

    而今年,无疑是情况极为特殊的一年。

    ——去年秋收之后,天子启便将关中尽量,粮价的平抑事宜,交给了皇九子刘胜操办。

    秋九月,公子胜大开粮仓,卖平价粮二千万石,到今年冬十月,太仓便已经被‘卖空’。

    在太仓‘售罄’的同一时间,少府又从关中各地官仓,调来了九百万石粮食;

    冬十一月,这九百万石粮食,也被跟进的关中粮商买下。

    后来的冬十二月、春正月——一年当中最寒冷的两个月,长安城,陷入了短暂的沉寂。

    很快,时间便来到春二月。

    少府从蜀郡、汉中买入的粮食,也终于抵达长安西郊的上林仓。

    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了上林仓,这刚被运回的七百万石粮食上。

    ——几乎所有人都笃定:这七百万石粮食,是公子胜最后的底牌!

    只要这最后的底牌被打出,关中的粮价,就将彻底脱离公子胜的掌控!

    到了那时,粮价的高低,就将完全由那些手握粮食的粮商,以及合力将整个太仓‘买下’的公侯来决定······

    一时间,长安城内人心惶惶,朝野内外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隐约感知到:关中今年的粮价,恐怕会彻底失控。

    如果天子启不做些什么,不阻止公子胜再这样‘胡闹’下去,那先帝二十多年积攒下的基本盘——关中,就将彻底陷入混乱之中。

    一开始,还只是街头议论;

    后来,开始有人趁夜入宫,秘密面见天子。

    再后来,朝野内外更是有些慌了神,竟开始出现针对公子胜的劾奏!

    虽然弹劾的内容,都是些无关痛痒的‘逾矩住进太子宫’之类的话题,但也无疑是让本就精神紧绷的长安城,愈发绷紧了那根心弦。

    所有人。

    长安城内的所有人,都怀揣着忐忑的心情,将所有的注意力,汇集在了长安两市,那一间间还没开业的米铺。

    也就是在这人心惶惶的微妙关头,本该忙着调运粮食,准备开业的粮商们,却齐齐汇集在了安陵邑。

    与长安城内,写在每个人脸上的不安、忧虑所不同的是:这些粮商们的脸上,竟无一例外的,洋溢着幸福、灿烂,甚至是激动不已的欢欣笑容······

    ·

    安陵邑,杜府。

    大腹便便的商人们,在安陵杜氏的邀请下,于此济济一堂;

    香炉内飘起屡屡香烟,香料燃烧所发出的甜香,让那如蜂蜜般甜蜜的笑容,涌上了每一个人的面庞。

    分明还是春二月,河面都还冰封的时节,客堂内的众人,却被火炉散发出的热气,热的满脸红光。

    伴随着婉转清雅的瑟笙声,一道道曼妙的身影,在众人面前扭动着身躯;

    一件件轻薄的外纱,从那凝脂般嫩滑的躯体上滑落,惹得众人发出一阵阵轻呼。

    一曲毕,一舞罢。

    原本还算衣着得体的舞姬们,身上却已是只剩几片遮羞的布料。

    但在乐声散去之后,她们并没有退去。

    而是踩着齐膝高的香烟,娇羞的低着头,用双手挡在胸间,宛如一个个被‘偷’了衣服的仙子般,轻飘飘倒进了某位贵人的怀中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那公子胜,也就这点本事了吧?”

    “——以为撒几千万石粮食出来,就能把我们难住了?”

    “嘿!”

    “眼下,少府能调来的粮食,都被公子胜卖了出去;”

    “等开了春,手里又没了粮食,且看他公子胜,还能如何‘平抑粮价’!”

    大咧咧搂着怀中,那媚眼含春的舞妓,商人一边上下其手的享受着,一边不忘发出如是一语。

    听闻此言,众人自是一阵哄笑,手习惯性的游离在怀中的美人身上,目光却也齐齐望向上首,召众人至此的安陵杜氏家主。

    “杜公认为呢?”

    “那公子胜,可还有其他的办法,能平抑关中的粮价?”

    虽是提问,但发问的那人面上,却不见丝毫担忧之色。

    循声望向上首的众人,面上更是尽带上了一抹玩味。

    就好像这一问,并不是在向杜氏家主提问,而是给杜氏家主,一个肆意取笑公子胜的机会。

    ——所有人,都将满带着期待、玩味,甚至是戏谑的目光,撒向了杜氏家主的身上。

    感受到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,以及望向自己时的神容中,已是带上了些许期待,杜氏家主却只温尔一笑。

    羊做狐疑的低头‘思虑’片刻,才又摇头苦笑着抬起头,望向发问那人。

    “我安陵杜氏,历来都不怎么做粮食的生意,这里面的关键,我也并不大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或许,是我愚笨吧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想破了脑袋,也实在不知道现在的局面,公子胜,还能如何挽救······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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