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那粮食的事,还有今天,削夺诸侯王官员任免权的事,都是公子胜自己的主意?” “——应该是这样。” “——听说公子胜身边,只有皇七子,和窦氏、贾氏的几个外戚······” ··· “窦氏都帮着公子胜?” “嘶~” “听说太后,也一向喜爱公子胜啊?” “——可不是嘛······” “——听说馆陶长公主,也打算把女儿嫁给公子胜呢·······” ··· “馆陶公主的女儿?” “不是才五岁吗······” ··· 随着人群缓缓向宫门的方向走去,又时不时聊上这么两句,‘公子胜’三个字在众人心中,却是愈发的神秘了起来。 每一个人的脸上,都写满了思虑。 今晚,长安注定会有很多人,因为这样一个问题而失眠; ——公子胜,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? 但显而易见的是:天子启,并不在这其中。 准确的说,天子启就算失眠,也绝不会是因为这个问题········· · “说说,咋想的;” “有多细说多细。” 宣室殿后殿,寝宫。 站在那捧着水盆的婢女面前,用打湿的布大咧咧擦把脸,又难掩疲惫的转动着脖颈,顺便擦擦脖子周围; 嘴上,天子启也没忘对身旁不远处,正跪坐于榻前的刘胜发出一问。 听闻此问,刘胜倒是满脸轻松,不假思索的耸了耸肩。 “儿臣看父皇想说说不出口,百官又听不明白父皇的暗示;” “暗下想了想,觉得这话由儿臣说出来,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。” “所以儿臣就说了。” 满不在乎的态度,却惹得天子启下意识一皱眉; 将手中湿布丢回盆内,缓缓回过身,阴恻恻看向刘胜。 “朕是问你,宗亲诸侯的事,是怎么想的?!” “——吊儿郎当的,一天到晚没个正形!” 莫名其妙的一恼,只惹得刘胜微微一惊,下意识坐直了身; 待天子启也面色阴沉的走回御榻前,满是严肃的坐下身看向自己,刘胜也只得将面色稍一肃。 暗下稍一措辞,便将自己的看法,毫无保留的摆在了天子启的面前。 “削藩,是我汉家自立国一来,就一直在推进的国策。” “从太祖高皇帝伐灭异姓诸侯,改以宗亲诸侯镇压关东时起,诸侯内藩,也一直是我汉家的重点。” “——老师曾说:秦王政废分封、行郡县,本质上是没错的;” “但秦王政太过于心急,没有徐徐图之,才导致秦因为废分封,而失了人心。” “太祖高皇帝,则吸取了秦王政急功近利、速废分封的教训,决定缓缓图之。” ··· “最开始,太祖高皇帝行分封,让异姓得封为王,借此尽得天下人心,伐灭了项羽;” “天下一统之后,太祖高皇帝又次序取缔异姓诸侯,改以宗亲诸侯镇压地方,以为羽翼。” “到了先帝时,宗亲诸侯的弊端也开始显现,所以先帝开始筹谋削藩;” “再到父皇,一场吴楚之乱,彻底打掉了宗亲诸侯的野心,为取缔宗亲诸侯创造了条件。” ··· “但不同于异姓诸侯——宗亲诸侯,毕竟还是我刘氏宗亲,不能像伐灭异姓诸侯那样,用太过暴力的手段去对付。” “所以,取缔宗亲诸侯最好的办法,就是以贾谊‘推恩诸子’的方法,将宗亲诸侯缓慢肢解;” “而父皇凭借平定吴楚之乱,已经获得了对宗亲诸侯予取予求的威权,贾谊的‘推恩诸子’又耗时太久。” “所以,除了贾谊‘推恩诸子’的办法,父皇也要从现在开始,就次序削夺宗亲诸侯的权力,为将来做准备。” “——等将来,这一代宗亲诸侯死去,朝堂可以推恩诸子时,宗亲诸侯最好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。” “只有这样,我汉家才能通过‘推恩’这样温和的手段,将数郡大国肢解成一郡、半郡的小国,并最终,肢解成一县、一乡大小的侯国。” “等关东的宗亲诸侯国,都被肢解成一个个侯国,我汉家被诸侯内藩掣肘、无法专心对付匈奴人的隐患,才算是彻底消除······” 将自己的想法,以及老丞相申屠嘉曾经对自己的教诲次序道出,刘胜便稍有些不安的抬起头,望向天子启那阴晴不定的面容。 ——天子启方才的怒火,实在来的太过离奇! 惹得刘胜都有些心里打鼓,开始反思起自己最近,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? 刘胜忐忑不安的神容,却并没有吸引到天子启的注意力。 将刘胜方才的话稍回味一边,又沉吟思虑一番,天子启才‘余怒未消’的抬起头。 “谈论国事的时候,不许嬉皮笑脸!” “——要知道你做的每一个决定,都关乎到千万人的生计!” “你随便一句笑谈,就可能让成千上万的人,因为你的愚蠢而死去!” “你满不在乎的态度,很可能会让先祖数十年的努力,因为你这不肖子孙,而付之一炬!” 又一阵突如其来的怒火,终惹得刘胜面带羞愧的低下头,本就跪坐着的身子,也顺势俯身一叩首。 “儿臣,知罪······” “父皇教诲,儿臣,谨记于心·······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