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··· “如果父皇问的是:我和母亲,谁错了?” “——儿臣会说:父皇错了。” “但如果父皇问的是:朕和太后,谁错了?” “——儿臣就会说:我汉家的皇帝,从来都不会错;” “父皇,从来都不会错······” ··· “父皇伤心、难过的,或许是以儿子的身份,无法面对自己的母亲;” “但儿臣印象中的父皇,从来不会在乎某一个人,乃至某几个人。” “父皇想要的,是能挺起腰、昂起头,毫不心虚、满是自豪地面对天下苍生。” ··· “——或许应该说:比起做儿子,父皇,其实更擅长做皇帝。” “比起自己的母亲,其实父皇,也更在乎自己的子民、更在乎这天下苍生······” 略有些冗长的劝解声之后,清凉殿内,便也随即沉寂了下来。 御榻边沿,刘胜再次坐直了身,低着头,不知是在想些什么。 而卧榻之上,天子启仍直挺挺躺着,目光也仍直勾勾看向天花板。 只是过去这一天,始终透着死气沉沉的双眸,在刘胜这一番劝解之后,也终是逐渐亮起点滴精光。 昨天,发生在长乐宫长信殿的事,天子启或许一生都无法释怀; 母亲窦氏含泪吼出的那声‘帝杀吾子’,也必将伴随天子启的一生,直到生命的尽头,都绝不可能被遗忘。 但至少这一刻,天子启,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。 ——说服自己原谅母亲、放过自己,并继续坚持做‘天子启’的理由······ “那,你呢?” 良久,良久。 久到彻夜未眠的刘胜,都已经犯起了困,天子启冷不丁一声低语,才终于在清凉殿内响起。 听出天子启话语中的深意,刘胜也只呵笑着侧过身,又满是坦然的耸了耸肩。 “儿臣,即不擅长做儿子,也不擅长做皇帝。” “——但怎么做儿子,儿臣一直在努力学,至今也还在学。” “至于怎么做皇帝,父皇曾说过:会教儿臣。” “儿臣,也正在等着父皇教······” 这个答案,显然再次出乎了天子启的预料。 但回味着这个坦然的回答,天子启,也终只咧嘴一笑。 ——这,才是天子启看中的储君。 一个未必多优秀,却从来不会拒绝承认自己‘不够优秀’的储君。 一个明明很优秀,却也从来不觉得自己,已经‘足够优秀’的储君。 哦,对了; 刘胜现在,甚至都还不是储君······ “朕,是真的累了。” “难得有这样的机会,朕,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休息。” 语带温和的语调,让天子启自己都惊讶的发现:自己的状态,似乎是好转了不少。 但也正如天子启所言:过去这段时间,天子启,是真的累坏了······ 天子启,真的很想休息一下······ 就一下······ “有件事~” “嗯······” “打算交给你办,又实在有些放不下心······” “啧,还是不放心。” 一番莫名其妙的自问自答,只惹得刘胜微微一愣。 短暂的思虑之后,刘胜望向天子启的目光,只愈发带上了些许惊骇! “不、不会是儿臣,正在想的那样吧?” “不会吧?!” 神情骇然的发出两问,只见刘胜‘嗖’的一下从榻上起身! 睁大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眼前,似乎有些疑惑地天子启,口齿都有些拌蒜了起来。 “父、父皇!” “这!” “儿臣,可还、还不是储君呐?!” “——向来都只有天子卧榻,太子监国的说法;” “从来没听说哪朝、哪国,有‘公子监国’的说法啊?!!” 惊骇欲绝的话语声,也惹得天子启稍稍一愣; 片刻之后,又气笑着坐直了身,还满是讥讽的将上本身,朝御榻前的刘胜一探。 “监国?” “就你???” “嘿!” “——美~的你!!!” “还监国呢;” “——就是给你一个县、一个乡,你都未必能治理清楚!” “还监国······” “嘿!” “嘿嘿······” 毫不掩饰讥讽的一阵冷笑,天子启却似是仍不过瘾,便带着满是鄙夷的目光,上下打量起面前的刘胜。 那恨不能开口说话的生动神容,分明是在笑话刘胜:就你? 想监国? 撒泡尿、和个泥,给朕看看先!!! 被天子启这极尽讥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,刘胜却是心有余悸的长松了口气。 “呼~~~~~~” “还好还好······” “可吓~死我了······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