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流沙-《不知如何爱你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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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心里很空。

    什么都无法填满。

    昨天大表弟给她发了一封邮件,标题是“失眠症克星”。

    她点开附件,是奥数题集锦。

    这小孩。

    欠打。

    --

    最先知道温笛分手的是沈棠,然后是秦醒。

    秦醒本不想跟严贺禹说,但这事也瞒不了多久,他问严贺禹:【你知不知道温笛分手了?】

    严贺禹不知道,但有预感。因为这段时间,肖冬翰疯狂抢占华东大区的市场。

    他想去确定一下他们分没分,又打消念头。

    不想让秦醒有心理负担,他说:【知道。】

    秦醒:【那就好。】

    随即又发来一条:【其他我不知道。】

    是告诉严贺禹,不要再打听温笛的其他消息,他不会透露。

    严贺禹没回。

    他盯着秦醒的消息看了两秒,抄起车钥匙往院子里走。

    “诶,哥,你去哪?马上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先吃。”

    他头也没回。

    严贺禹发动车子,还没开到院子门口,他突然一脚刹车踩下去,人也跟着往前倾了下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温笛。

    他跟她,跟其他陌生人一样,没有联系方式,不知道哪天在哪能遇到,或许,也遇不到。

    他挂上倒挡,车子一路退回到停车位。

    严贺禹停好车,到扶手箱找烟。

    之前秦醒开他的车,扔了两包在里面。

    烟和打火机都有,他拆了一包。

    院子里只开了几展小地灯,光线昏暗。

    白色烟雾袅袅,车窗外,烟头闪着猩红。

    严贺言在不远处站了会儿,“诶。”她踱步过去。

    严贺禹偏头,“外头热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知道热啊。”

    车熄了火,空调没开。

    严贺禹说:“抽完下去,你先回屋。”

    严贺言靠在后车门,被晒了一天的车身,到现在还是热乎乎的。

    她在吃冷饮,院子的闷热,暂时能忍受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,温笛和肖冬翰订婚了?”不然哥哥不会这么失控,突然跑了出去,汽车开了又倒回来。

    “分了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严贺言夺过他手里的烟,在石子上灭了烟,“那你抽什么烟。以后别再抽了,温笛不怎么喜欢烟味。”

    严贺禹推开车门下去,走了几步又退回来,再次拉开车门,弯腰,把扶手箱里的烟都拿出来。

    温笛应该不会再坐他的车,但他还是把烟拿走。

    严贺言先回客厅,今天爸爸在家,好不容易休息两天。

    “爸爸,今晚我陪您喝一杯。”

    “说吧,要爸爸赞助你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先攒着,没想好。今晚高兴。”

    严鸿锦好说话,“行,先记着。”

    严贺言倒了三杯酒,给哥哥倒了一杯温水。

    一家人在餐桌前坐下来,严鸿锦瞅着儿子的水杯,“还胃疼?”

    叶敏琼:“不是胃疼,他现在哪儿都疼。”

    严鸿锦不是拿儿子开涮,是真心实意关心,“实在不行,你去做做心脏彩超。”

    严贺言笑出声,“爸,他心脏离康复近了一丢丢,不过也不好说,万一人家不答应他,他心脏直接开裂。”

    严贺禹睇了一眼妹妹,“好好说话。”

    看在她以前经常关心他的份上,他没再说别的。

    叶敏琼看向女儿: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严贺言开心地抿了一口酒,“温笛跟肖冬翰分手了。”

    严鸿锦终于明白,为什么女儿要开酒庆祝。

    在严贺言刚才那句话后,饭桌上沉默着。

    严鸿锦语重心长跟儿子说:“这都几年了,你还没过去这个坎。你要想追你就追,我跟你妈不管你。要是管多了,你心里头一辈子留个遗憾。人有没有下辈子,谁知道。”

    叶敏琼插话:“关键不是他追不追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严鸿锦:“我知道,是他追不上。”

    这两年儿子在江城下了多少功夫,他还是知道一点的,但人家姑娘就是不回头。

    “你愿意倒贴,你就贴,但我看哪,倒贴也悬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严贺言乐不可支,乐完了,还是替严贺禹说两句:“爸,我哥现在改了不少,应该还是有点希望。”

    严鸿锦点头,开玩笑说:“改了之后有点像我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。”

    严贺言笑出来,嘴里的酒差点喷了。

    严贺禹后来一句话没说,沉默吃饭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温笛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,是不是很难受。

    翌日晚上,他加班到七点,今天时间早,路过影视公司楼下,秦醒办公室的灯还亮着。

    他让司机拐过去。

    秦醒在研究剧本,眼快看瞎了。

    他办公室的门从来不关,听到门口有脚步声,他抬头。

    “严哥,你今天不忙?”

    “忙完了。”

    秦醒起身,要去给他倒水。

    严贺禹说:“我自己来。”

    秦醒没跟他客气,又坐下。

    严贺禹经常来他办公室坐坐,从去年九月份开始,一直到现在,只要在北京,不加班没有应酬的时候,都会过来。

    有时坐上十几二十分钟,有时也能待上一两个小时。

    他书柜的书,严贺禹都看不上,还自己买了几本带来,每次过来,都是看书打发时间。

    他知道,严贺禹是为了偶遇温笛。

    但一年下来,他一次也没遇到过。

    今天又完美错过。

    温笛在半小时前刚走。

    严贺禹倒了一杯水,到书柜拿书看。这几本书还是五月份时,他在二手书店淘的,带到秦醒这里来,断断续续看了一本半。

    他拿过上次只看了一半的书,坐回沙发上。

    “你动我书的?”

    严贺禹抬头看秦醒。

    秦醒一头雾水,“没啊。怎么了?”

    严贺禹说:“上次看到一半左右,现在书签夹在28页。”

    秦醒眨眨眼,只有一个可能,“那是温笛看的,她今天来公司找我,当时我在开会,她可能闲着无聊在书柜里找了本书看。”

    因为他从来不看书,所以温笛以为那个书签是随意夹在书里的。

    严贺禹没动书签,还夹在28页,他往后翻找自己看到了哪页。

    这么久,他跟她唯一的联系,可能就是这本书,这个书签。

    不知道下次,她还会不会再接着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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