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意难平-《从此,我爱的人都像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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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黑暗中,曾连同两道视线似刀刃一般牢牢地盯着她,像是要把她挖出两个窟窿来。半晌后,他猛地一把推开唐宁慧,从床上起身,大踏步地往外间走去。

    曾连同走了几步,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止了步,又转身大步回来。他俯身下来,在唐宁慧耳边磨牙冷笑:“你以为你这么不痛不痒真假不辨的几句话就把我套住了?我告诉你,只要是我曾连同要的东西,哪怕是残花败柳,我也一定要弄到手。”

    他似印证自己的话语一般,手探到她的衣襟,猛地一扯,将她的衣襟撕了开来,露出了大片白嫩得不可思议的肌肤。几个月未近女色,再加上方才唐宁慧言语引起的愤怒,曾连同只觉得一股冲动上来,忍不住便低头不管不顾地咬了下去。

    唐宁慧吃痛,发出“呜”的一声,整个人重重一颤,往后缩去。床内的笑之睡得正香,毫无半点儿知觉。唐宁慧怕吵醒笑之,便不敢再往里躲。

    曾连同略略松开,冷笑道:“疼是吧?”下一秒,他更是用力咬了下去。唐宁慧痛得呜咽挣扎。一直咬到觉得尽兴了,曾连同方才放开她,呼吸又急又促,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:“唐宁慧,我就是让你疼,疼死你。”

    次日起来已是中午光景了,曾连同已经不在府中,可左右也不见笑之人影。唐宁慧心头大惊,拦了一个丫头就问:“小少爷呢?”

    丫头手抄在衣服下摆,恭敬地朝她福了福:“回夫人,七少爷带小少爷出去了。”唐宁慧没来由地一阵心惊肉跳:“去哪里了?”丫头道:“回夫人,奴婢不知。”

    唐宁慧站在阳光下,脊背一阵发凉。昨夜她那般对他说,万一他真把笑之带走了呢?

    一时间,手心里湿湿润润的俱是冷汗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站了多久,大门处有汽车声响。唐宁慧忙沿着抄手游廊穿过重重门,到了前进院子,远远地便看到曾连同扶着笑之从汽车里出来。亮堂堂的日光洒在父子两人身上,似闪闪发光。唐宁慧的心稳稳当当地从嗓子处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笑之也瞧见了她,甜甜糯糯地喊:“娘,娘,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?”笑之手里抓着一个纸袋子,撒开小腿跑了过来,后头跟着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曾连同。

    笑之飞扑到她的怀里,将纸袋子递到她的鼻子下:“娘,你闻闻,香不香?是牛油蛋糕,是笑之给娘挑的。”唐宁慧嘴角绽开一抹微笑:“香。”

    曾连同一靠近,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便一点点地飘了过来,昨夜的种种即刻浮现在脑中。唐宁慧脸一热,不敢瞧他的眼,一把抱起笑之转身就走:“娘和笑之先去用午膳,等下再吃笑之买的牛油蛋糕,好不好?”笑之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厨房里照例送上精心烧制的五菜一汤,清淡的有素三丝、清蒸鱼、野菜丸子,重口味的有辣蟹、酱牛肉,还有一个热气腾腾的火罐母鸡汤。

    曾连同正细心地从辣蟹里剔肉给笑之:“尝尝看,辣不辣?”笑之尝了一口粉白的蟹肉:“爹,不辣,好吃。”曾连同极有耐心,似骗似哄:“好吃的话,那今天我们笑之多吃半碗饭,可好?”

    笑之点了点头,就着微辣的蟹肉,扒了一大口饭,嘴巴胀得鼓鼓的,配着一双圆圆的眼睛,活脱脱一只小青蛙。

    曾连同对笑之的疼爱确实是挑不出一丁半点儿的不是,每每这样其乐融融的光景,唐宁慧心里总会涌起悲喜莫名的酸涩,似乎被他骗来鹿州也不全然是坏事,至少笑之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爹和梦寐以求的疼爱。

    唐宁慧千方百计地想躲开曾连同,可人在他府里,又不是她想避就能避的。

    这日晚上,唐宁慧早早地与笑之熄灯休息,可汽车回来后才不过片刻,婆子就在外头敲门:“七太太,七少爷找您。”

    唐宁慧凝神屏息,装睡不答。

    婆子在外头又唤了几遍,见卧室里毫无动静,便无奈地瞧向了身边的程副官。

    程副官亲自上前,在门上敲了两下,恭敬地道:“七太太,七少爷喝高了,您瞧瞧去吧。”

    唐宁慧还是不说话,只盼着他们以为她睡了,便不了了之,如此的话,今晚也算逃过一劫。

    可外头的程副官锲而不舍:“七太太,您就周全周全小的们。七少爷今儿喝多了,到时候酒劲儿上来,吵醒了小少爷可不好。”

    唐宁慧知道程副官的这几句话不假,这里是曾连同的地盘,天皇老子也管不了他。唐宁慧想了又想,只好百般无奈地起身。

    她这屋里一拧亮电灯,程副官等人就在外头长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唐宁慧进曾连同房间的时候,只见他靠在西式的沙发上,闭眼假寐。

    房间里安静得很,唐宁慧怕吵醒他,便远远地站着不敢动。

    半晌,听见曾连同的声音沙哑地响起:“过来……”大约因为唐宁慧半天没动,曾连同睁了睁眼,口气不耐烦起来,“还不过来?”

    唐宁慧缓缓地挪动脚步走近他,这才发觉程副官没扯谎,这厮当真是喝了不少的酒,酒味浓烈得熏人欲醉。怎么这几日天天喝得这般多?还在思忖,便听见曾连同吩咐道:“去倒杯茶给我。”

    唐宁慧转身去倒茶,显然是婆子丫头们新换的茶水,摸着茶壶依旧烫手。

    唐宁慧待茶水凉了些,方不发一言地托着茶盏侍候他喝下。曾连同吃了半盏茶便推开了,浅浅地合上了眼。

    这倒是重遇后唐宁慧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地打量曾连同。

    眉目依旧是原来熟悉的眉目,一如初见的俊美无双。当初的连同,浅浅含笑,温文尔雅。

    可是唐宁慧知道,眼前的这个人再不是当初宁州的连同了。

    宁州的连同,对她轻怜蜜爱,从来舍不得她疼的。

    可是昨夜,他咬着她的时候,有一瞬间,她真的觉得他要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去。他说:“唐宁慧,我就是要让你疼,疼死你!”

    连同已经不在了,或者说,连同从未存在过。

    如今眼前的这个人,陌生如旁人。他不是她的连同!

    犹记得她从唐家跑出来寻他的那夜,他把颤抖的她拥在怀里,说:“宁慧,一切有我。”她无声无息地落泪。等他发觉时,已是满脸泪痕了。他摸着她的脸,低哑地道:“别哭,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她这一生听过的最动听的话。

    可是到头来,这一句是假的,什么都是假的。

    在她的心底深处,她真的宁愿连同已经死了。那样的话,至少连同不曾骗过她,是真的爱过她的!

    唐宁慧瞧了一眼曾连同,见他一直保持着合眼入睡的姿势,便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,准备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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