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-《致岁月迢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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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跟你一起去吧,睡了一天,整个人都要瘫痪了。”

    也许是因为赵一玫生病的缘故,沈放对她的态度不算太恶劣。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,北京入了春,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。梧桐树枝繁叶茂,风一吹,树叶哗啦作响。夜里没有人来扫,只有又细又高的路灯杆,橘黄色的光打在落叶堆上。

    赵一玫在床上躺久了,此时来了兴致,抬脚在叶子上踩来踩去。沈放走了几步,又停下来等她。

    沈家住在社区的深处,原本离便利店就有一段距离,二十多分钟的路,硬是被赵一玫拖长了一倍。

    便利店里还有水果,沈放刚拿起两个苹果,一想到赵一玫说的“切成兔子耳朵形状”,便决定换成香蕉。

    赵一玫不太爱吃零食,只买了一杯常温的北京酸奶。结账的时候,她看到货架上摆着的万宝路,听说里面有一颗爆珠,捏碎开,会发出薄荷的香气。

    “你有烟瘾吗?”赵一玫突然开口问沈放。

    沈放似乎被她的问题给问住,愣了一下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对什么有瘾?”

    他似乎又被问住,顿了顿,古怪地看了她一眼,大概是觉得很少有女生会问这样的问题吧。

    他想了很久,一直到快到家门口了,赵一玫才听到沈放的回答。早就过了变声期的男生,声音冷冷淡淡的,他说:“我不知道,大概是一些别的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,赵一玫想到了一些很遥不可及的事物,比如夜里的海浪,一下一下拍打在寂静无人的海岸上,在天地间哗啦作响。

    别的东西,赵一玫不知道那是什么。自由,野心,或者是其他什么。

    沈放不知该如何跟她形容那种心情。

    第二天,赵一玫醒来,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。她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留下的痕迹。短短的一小截,融化在烛台里,已经很难再使用了。她用刀片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刮下来,放进一个小小的盒子里。

    蜡炬成灰泪始干,一寸相思一寸灰。

    她一生所拥有的,竟然也只有这么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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