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-《致岁月迢迢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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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放还在负责处理那批药物的事,要签订合同,清点药物。赵一玫原本应该留下来帮他的,索马里有本国语言,其次才是阿拉伯语,用英语交流起来总是磕磕绊绊的。
可这天夜里,赵一玫心绪不宁,脑海里一片混乱。她想起飞机失事时的那个深吻,不知该如何面对沈放。
赵一玫找到一家清吧,点了一杯当地的鸡尾酒。舞台中央有歌手弹着吉他低唱,浓浓的阿拉伯语曲调忧伤。赵一玫不记得在哪里听过,和着节拍轻轻哼唱,心中无限伤感。
她摇晃着杯中酒,自嘲地笑笑,要是换了曾经的自己,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抓住沈放的衣领,拼命地摇晃他,还会不害臊地非要他给个说法,对自己负责。
她变得都快认不出自己了。
赵一玫穿着v领白色衬衫和破洞短裤,衬衫在衣摆处随意打了个结,有喝得微醺的男人提着酒瓶上前,找她搭讪。
赵一玫神色冷漠地摇头拒绝,对方面子上挂不住,讪讪地挡在她身前:“美女,一杯,就一杯。”
赵一玫二十岁出头那几年爱去酒吧,甚至深夜一个人在赌场写过论文,遇到过的闹事之人多如过江之鲤。此时她心烦意乱,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,冷冷地道:“滚开!”
对方看到她一个异国女子独自在酒吧伤情,认定了她只是色厉内荏,便更加嚣张,语气下流地说:“你就像这杯酒一样美丽。”
然后男人伸出手,姿势暧昧地去摸赵一玫的腰。
赵一玫的眼睛眨也不眨,笑了笑,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杯,然后从他的头顶倒下去,最后“啪”的一声将玻璃杯摔碎在地,依然面无表情:“滚!”
酒吧里有片刻的沉默,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过来,却多是在看热闹。有低呼的女人,也有鼓掌起哄的男人。
男人终于动怒,一拳头挥过去。赵一玫抬起手,堪堪接了下来。
她手上一用劲,深深掐住男人的手腕,一脚抬起踹向他,然后再好整以暇地笑笑,蹲在对方的面前,连扇了他几个响亮的巴掌,再对他说:“你难道不知道,美丽的东西都是危险的吗?”
沈放推开酒吧的门,正好撞上往外走的赵一玫,两个人站在昏暗的灯光下面面相觑。
方才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服务员收拾好,客人们又恢复了原样,或低声细语,或暧昧调笑。
沈放挡在她的面前,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。赵一玫仰起头,一心一意地凝视他。
他抬了抬下巴,指着一旁的台球桌,开口说:“打一局?”
他的声音低沉,像是下着皑皑白雪的荒原,让人无端想要伸出手,摸一摸他突出的喉结,他的颈项,他的面庞。
赵一玫开局发球,她俯下腰,白球走直线,撞开彩球,红色的球摇摇晃晃滚入球洞。她抬起头,冲沈放挑衅地笑了笑。
沈放站在台球桌的另一侧,整个人一半在明处一半在暗处。头顶悬挂的灯泡摇了摇,隐隐约约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似乎是在笑。
轮到他的时候,他轻车熟路,一次性进了四个球,最后把白球留在一个刁钻的位置,让赵一玫进退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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