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-《退烧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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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男人就这样,这种事儿上别跟他们谈什么正人君子。

    路无坷往上缩了下。

    沈屹西紧追不舍。

    路无坷踢蹬掉鞋子,一脚踩在了他胳膊上:“沈屹西,你个流氓。”

    过会儿沈屹西笑了:“水滴座椅上了路无坷。”

    路无坷想踢他。

    沈屹西笑,握住她的脚往自己这边扯,亲了下去。

    车窗外山体连绵不绝,高耸低下。

    路无坷确实有点招架不住,搂着他脖子胸口起伏。

    半途沈屹西侧头吻了吻她那红肿的膝盖。

    “跳舞跳这么好,怎么能不跳?”

    路无坷腿瑟缩了下。

    “不是想跳么?”沈屹西抬眸看她。

    路无坷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知道么,校庆那会儿,”沈屹西笑了下,“我跟齐思铭在台下坐着看你表演,他说你一看就是学过的。”

    “夸你呢,听见没?”

    沈屹西起身吻她:“腿治不好咱们就继续治,国内治不好就去国外,总有治好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路无坷轻颤眼睫看他。

    不多时窗外下了场大雨,淅淅沥沥砸在车顶上,模糊里车身摇晃。

    路无坷白皙的颈后靠在冰凉的车窗上。

    沈屹西低头看着她。

    夜色仿佛挂在他眼皮,给他那深眼窝带上了几分懒怠。

    路无坷情绪酣畅淋漓地释放在了这个雨夜里。

    两人在这满天喧嚣大雨中对视了良久。

    沈屹西俯身,扣着她后脑勺,深深地给了她一个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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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奶奶是在三天后醒过来的,神智还算清醒,就是睡了醒醒了睡。

    医生说这算是好现象,好歹醒过来了,总比没醒好,至于什么时候彻底清醒他不太敢保证,可能是几天后,也可能是更久。

    可能是奶奶人好有好命,几天后奶奶的神智一天比一天清醒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路无坷打了盆水给奶奶擦手洗脸,坐在椅子上拧干毛巾帮她擦拭双手。

    老太太今天已经完全清醒了,之前醒来都是很快就睡了,路无坷甚至跟她说不上一句话。

    今天情况明显要好很多,老太太虽然开口有气无力,但好歹是能跟她对话了。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,”老太太说,“以后脾气总这么差怎么办?就跟你吵个架,你连家都不回了。”

    醒来还惦记着路无坷跟她吵架的事儿呢。

    路无坷帮她擦着手,还顶嘴:“像你,您不也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丫头,”老太太扯着苍白的嘴角笑了笑,“仗着现在奶奶没办法打你是吧?”

    路无坷把毛巾放水里洗了洗,拧干,帮奶奶擦了擦脸。

    “您要是能早点起来,我给您打一百下都行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万万没想这孩子会回这么句话,一时语塞,过会儿才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人啊,到这世上总是要走的,只不过有快有慢。”

    “生老病死啊,是常事,把它看开点儿,知道吗孩子?”

    路无坷毛巾擦过奶奶发皱的眼角,看着她的眼睛,乖乖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奶奶瞧着她这冷静的小大人模样,心里却发酸,想抬手摸她脸却抬不起来,只能摸着她的手背,没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病房里前几天新搬进来一个老人,不知道得的什么癌。

    但今天一大早就被搬了出去,昨天夜里悄无声息走的。

    那老人被搬走的时候路无坷正趴在桌上睡觉,她是被隐忍的啜泣声吵醒的。

    人来得安静,去得也安静。

    就像奶奶说的,生老病死是常事,可路无坷当时却坐那儿发了会儿呆。

    她给奶奶擦拭好身子后,把水拿去厕所倒掉,出来的时候奶奶已经睡了,路无坷过去给奶奶掖了掖被子。

    沈屹西给奶奶找了个护工,刚从外头打了热水回来:“小姑娘,明天不是还得上课?快回去休息吧,这儿有我照看着呢。”

    楼下来接她的沈屹西正好打电话给她,让她下楼。

    最近路无坷生活都是这样,医院学校两头跑,有时候隔天有课回去了都是直接在沈屹西家住下。

    路无坷最近还接了个家教的活儿,大一那会儿她经常接家教,大二学业繁忙就没做家教了,最近又重拾旧业。

    沈屹西不太满意她这么拼,却也尊重她的决定。

    就她这倔脑筋,拧都别想拧过来。

    人一忙碌起来时间会过得飞快。

    老太太在医院住了一两个月,除夕的前一晚终于如了她的愿出院回了家,一六七十岁的老人兴奋得跟个小孩子一样,高兴得拉着孙女说了一路的话。

    赶在除夕那天,一场大雪落在了澜江这座城市。

    春天快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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