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六章 圆房 上-《一品仵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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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青语塞,她一向善辩,这会儿竟无话可辩。
步惜欢闻言笑得更愉悦,那神情看在暮青眼里越发觉得他很欠揍,他的话很像悖论,但又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,“娘子此话差矣,如若为夫当真给娘子个痛快,娘子反倒要觉得不痛快了。两情相悦,鱼水之欢,妙就妙在欲仙欲死,这与一心求死可差之甚远。”
他明明就是折磨她!
“不想!”她恼道,“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!你就不能给我个痛快?”
这话对男子而言简直如同盛赞,步惜欢长笑一声,愉悦至极,“为夫还有别的花样儿,娘子可想一试?”
“你玩得一手好花样儿!”她咬牙切齿。
“嗯?”男子的眸中笑意浓郁。
不过片刻,她便失了气力,待他出水来时,她倚在山石上,眉眼含春亦含怒,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,只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她纵然有胆量逼他圆房,却不曾真的沾惹风流,哪经得住他这般花样儿?
暮青倚在山石上,脸色变幻莫测,直欲一脚踹了那水下的放肆狂徒,却又怕他呛水,于是只能强忍。只觉得山汤水暖,水波含力,有鱼儿在水里嬉游,一会儿在桃花源外,一会儿在巫峰之巅,滑似泥鳅。
他伸手在她的玉足上轻轻挠了挠,她果然把脚一缩,他趁机将一只玉足握入掌心,轻而易举地辟路寻乡。
暮青下意识地遮紧自己,步惜欢瞥向水底,见靠岸之处遍地皆是鹅卵石,石色青幽,少女的脚丫子踩在其上,浑似天上月钩地上玉雕,纤巧雪白的脚趾因紧张而缩着,像极了蜷缩在水底的虾儿,煞是可爱。
水声伴着撕声,裙裾齐开,飘飘忽忽地落回水中。
只见泉波暗涌,水面之下藏了一处桃花源,难窥深处,只见桃花隐于帘后,水面之上裙裾翻卷浮沉,欲遮美景,他漫不经心地屈指一弹,水底忽然生出一道水刺,刺穿裙裾破水而出,一出水面便化于无形。
她因查案练兵时常走动,嫌中裤不便,于是将女儿家长及膝下的亵裤裁成了短裤,短至膝上七寸,纤巧贴肤,不仅轻便,更添了不少情趣——尤以此时为甚。
满月升上树梢,竹影烟波遮了水面,水面下仅透入几缕白月光,男子五识清明,将少女看得清楚。
暮青怔住,刚低下头,脸颊忽然飞红,眼儿含春带怒!
这娇态他亦是初见,心中爱极,情难自禁之下忽然将她放开,屏息沉入了水中。
少女倚在山石上,眉似青山凝聚云雨,鼻峰之下桃花初开,桃露之香引人成狂,未几,只见桃花红艳,几欲凋零败谢,不胜娇弱可怜。
日沉西山,满月东升,温谷里池烟障目,夜风徐来,勾画出一泉一石一岸,人影相叠,唇齿相依。
暮青淡淡地笑着,却笑出了泪花儿,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忽然环住了他的脖颈,仰头吻上了他的唇。这一吻轻极,她颤得厉害,他却如逢甘霖,盼得太久。
她只是碰了碰他而已,他竟欣喜成这样……
她狼狈地笑了笑,轻轻触了触他的发,却叫他怔住,眸底的欣喜似星夜之火,灿烈照人。
舌尖传来的疼痛和口中弥漫开的腥甜味道激得人神智一醒,暮青慢慢地睁开眼,见夕辉已淡,熏熏暖烟浮于甘泉间,男子在烟波里,一缕湿发垂在她的脸旁,挠得她有些痒。
暮青喘息甚急,忽然将嘴一闭,狠狠一咬!
“青青,是我。”男子的声音唤醒了她的神智,他抚着她的掌心,一寸一寸地抚过那片烫疤,用尽爱怜。
暮青睁圆了眼,胡乱往身旁摸去,摸到山石旁生着的青苔,下意识地去抓时却抓住了一人的手。
可是,几分狰狞的景象煞了她梦里的风景,当他吻她的耳珠时,她惊而睁眼,见夕阳将沉,一线余辉坐映竹林后,大火烧了林子一般,此情此景好似那夜,炭盆里的火刺得她睁不开眼,她躺着地上,那人在她耳旁粗喘……
缕缕药香缠着她的心,正疼痛难当时,听见他轻声唤她娘子,声音好似山间的夏风,慵懒得催人入眠,一梦浮生。
是药三分毒,他原本可以不必再熏香,为了她,这些日子一直都熏着,连发间都沾了药香。
她撞进他的掌心里,闻见一股子由他的发间传来的清苦药香,顿时眼眶有些刺痛。
暮青猛地一颤,本能地往后一避,她倚着的山石上虽然搭了件衣裳,却缓不了几分力,眼看着她的后脑勺便要磕到山石上,男子的手半路急截,稳稳地隔在了她与山石之间。
男子看着那齿痕,痛意深沉似海,想起她曾遇过的险事,不由失了神。待回过神来时,他的手已然触上了那齿痕。
她的耳珠粉圆玉润,奈何落了伤,伤处的结痂已然掉落,只留下一块疤印,浅粉颜色,虽不清晰,却看得出来是块齿痕。
“为夫哪舍得欺负娘子?只是爱看娘子娇嗔的模样儿罢了。”步惜欢哑然失笑,见湿发挡住了暮青的脸颊,便伸手为她拨到了耳后,手指刚刚触到她的耳珠,目光忽然一顿。
少女的腰肢软如弱柳迎风,却偏偏练就了几分韧劲儿,就像她看他的眼神,怯雨羞云,却又风刀凛凛,活似在控诉他欺负了她。
她的裙裾在水面上翻出一朵白浪花,而水面之下,一只大手游鱼般的钻入她的裙底,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。
暮青忽觉身子软麻无力,猛地往水里沉去!
正说着话,他的掌心忽然一翻,在她手背上的腰腿穴处一叩!
此话一出,步惜欢果真沉默了,他定定地瞧着暮青,似笑非笑,懒洋洋的,“娘子以为还有人能似为夫这般知情识趣?雌伏之事,为夫喜与不喜,百姓知与不知,皆无妨。只要娘子知道在云雨之事上为夫是龙精虎猛的便可。”
“难说。”她嘴角扬着,“百姓若想拿你那些风流韵事助云雨之兴,得需家中有一喜雌伏的夫君。”
这人还能再自恋些吗?
暮青闻言,竟没忍住闷声一笑。
“还可……成床笫之间的笑谈事,夜里吹烛垂帐,入鸳被,解罗裳,助云雨之兴。”步惜欢揉搓着暮青的手,声音哑了几分。
“嗯?”
“娘子可真小看为夫,为夫的荒唐事何止可抵百姓家饭桌上的一道菜?还可……”
明知她因他的碰触而僵住,他仍然将她的手儿握得紧,慢慢地揉搓着她微凉的指尖。她以为他不知道?为了不躲开他,她方才牢牢地抓着山石,明明泡在温泉里,指尖却是僵冷的。
步惜欢看得有些按捺不住,不由摸去在水面之下,在山石旁边摸到了暮青的手。这些年,她在军中操练,手虽纤细如前,掌心却比从前多了些茧子,摸起来有些粗糙。这些粗糙的茧子像一块块石子儿,磨着他的心,生疼难愈。
暮青横来一眼,眼刀虽锐,却比秋波撩人。
步惜欢低笑一声,似真似假地叹道:“久未亲近娘子,为夫着实相思难熬,故而手脚麻利了些,娘子莫怪。”
她微微僵住,却忍住了遮掩之意,纵然难熬,她也不想躲他,只将目光转开,咕哝了一句,“也不知是谁功力见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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