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决战!-《魔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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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在心里嘀咕一句犯忌讳的话,见着摄政王,就像是当年见到先帝时那样,仿佛再危难的局面,都不叫个事儿了。
貔貅自后头跟着一起出来,四个蹄子稳稳地踩在青砖上,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姿态,显得更为英武一些;
紧接着,
身体一颤,
自其后背位置,一层精致泛着黑色光泽的鳞甲铺陈下来,覆盖住全身;
鼻孔间,也喷吐出两道炙热的鼻息,神兽的派头,可谓十足。
郑凡走向了貔貅,
原本还继续沉浸于展现自己的美好情绪中的貔貅,感知到了来自自己主人的目光,默默地屈膝。
郑凡手掌一撑,翻身坐上。
貔貅顺势立起,发出一声低吟:
“吼!”
身上的鬃毛,也随之开始发散。
锦衣亲卫纷纷上马;
貔貅迈开步子,走出了这座镇南关总兵府。
对于普通人而言,纯血统的貔貅,它是自带神秘与肃穆感的,更何况,比貔貅更为让人尊重和狂热的王爷,此时正坐在它的背上。
街面两侧,有不少民夫,下意识地驻足;
也有刚从前线运送下来的伤兵,默默地攥紧拳头,放在自己的胸膛位置。
王爷没有停下来去与他们说什么,
也不知道自什么时候起,
他已经不再喜欢做什么演讲行什么训话了。
记忆之中,
上一次正儿八经地做战前动员,还是在乾国时。
请诸位,为我赴死;
然后,八千铁骑,赴死开路。
这是一个结,一直打在郑凡的心里。
以前的自己,或许觉得战前鼓舞起士气,只需要打赢这场战争,就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而且自己也是一直在打胜仗,只要能赢,自然可以无所不用其极。
那一场,也是赢的,毕竟端掉了乾国上京;
但对于那场局部战役而言,
这些赴死的士卒,并没有战胜面前的敌人,并没有欢快地在战后解开禁酒令后,喝着酒举着敌人的头盔载歌载舞地庆祝;
他们,只是为了自己开路,让自己逃了出来。
当然,这件事并不是主因。
郑凡是一个有道德的人,但他的道德,在很多时候只是为了自己舒服时,盖在身上御寒;
不需要时,可以毫无顾忌地丢在地上,也不嫌地上脏。
不再去做什么战前训话了,
是因为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。
还记得当年跟随田无镜出征时,那一道身着鎏金甲胄骑着貔貅的背影,为千军万马所跟从;
不需要一言一语,
他策动了胯下坐骑开始冲锋,
身后十万铁骑,自然紧随其后,碾碎一切前敌!
当年郑凡觉得,这是因为老田本身就是巅峰武夫,因为他自己很强,所以才敢冲锋在最前沿;
等之后,
郑凡才逐渐明悟过来。
不是因为老田冲第一个才起到这种效果,
事实上,
这和他冲第一个还是在中间亦或者留在后头,根本就没什么关系。
士卒们只需要知道,他在这里,靖南王在这里,就足够了。
他们愿意不惜一切,击穿前敌,让自家的王爷,连刀都不用拔,这是他们的信仰,也是他们的狂热。
刘大虎举起手臂,
两侧前端的锦衣亲卫,将旗帜举起。
大燕黑龙旗,晋东军双头鹰旗,再加上摄政王本人的大纛。
刘大虎又抽出自己的刀,横举。
其余锦衣亲卫,全部抽刀,举于身侧。
队伍,依旧保持着前进,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,已经降临,宛若暴风雨来临前,那令人难以忍受的闷热,让人情不自禁地去期盼接下来的雷鸣。
距离发生激战的城墙位置,越来越近了,周围的辅兵、民夫以及待上阵替换的士卒,也越来越多。
楚人的上一轮攻势,刚刚结束,很多人都在喘息。
然后,
他们看见自家王爷,骑着貔貅,行于最前列,后方,是王爷的锦衣亲军;
士卒们纷纷将拳头置于胸前甲胄位置,晋东军律,以及大燕军律,战时不用行大礼。
不过,仍有不少没那么有经验的辅兵和民夫,遵照着他们的本能,跪伏下来。
城墙上,正和樊力坐一起喝着水的薛三,晃荡着自己的三条腿,瞅向了这边。
三爷伸手戳了戳樊力的胳膊,
道;
“发现没有,主上,真的成了主上了。”
樊力瞥了薛三一眼,没说话。
“越来越像咱们了,王,魔王。”薛三继续道。
樊力翻了个白眼,
道:
“他是咱爹。”
你爹长得像你?
薛三皱了皱眉,他无法反驳,因为理论上而言,樊力说的一点没错。
但三爷还是马上意识到什么,
道:
“嘿,想不到你能说出这种话。”
……
下方,
骑马在王爷身边的阿铭,此刻正抬着头,向天上看。
天上盘旋着好几只鹰隼;
其实,飞鸽传书的效率,很低,远远比不得八百里加急;这鹰隼传信,比飞鸽传书好一些,但也很鸡肋。
因为它最好的使用方式,是在局部战场上沟通不方便时,快速传递军令,而且这个军令,得无比简洁。
当下这个情况,楚军在攻城,镇南关两翼军寨,也在厮杀之中,楚国大军近乎以一种大半包圆儿的方式,囊括了整个战场。
双方的斥候、轻骑正进行着极为惨烈的厮杀与消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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